焦慮:台灣的小孩還在睡覺的時候,美國的孩子已經會說英文了
每當寒暑假的前夕都會有種落後於他人的焦慮。
小時候的自己——其實也並不小就是了——會希望某種「純的休閒」「全然的放鬆」,不用趕死線、不用為了未來的某個什麼而必須忍耐、努力、克制,就算只有某個特殊的時點也好,能夠什麼都不用擔心,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原以為最大的問題是"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麼",但放眼整個人生,就算人事時地物都在命運的齒輪下擺盪到了我面前,我似乎也會選擇——在客觀上是選擇,但從自己的角度看來卻是屬性上的必然——將其填滿某種為了未來的未來的預備。
進到大學後,寒暑假已經不是可以自由揮霍的東西了。雖然自從升高中的糜爛暑假後已經下定決心不要浪費時間,但這樣的狀態已經漸漸從選擇變成了某種責任,「暑假做了什麼」好像已經變成必修課的一環。
於是決心變質成焦慮。
體制是個讓人批評卻又離不開的東西,學期使人suffer,卻也賦予「學生」該有的價值意義。離開了學期、離開了學校,便是自我定義的空洞。隨著年級的漸長,漸漸的可以感覺到履歷的軍備競賽已經默默地展開。去年大概還可以說著「環島也好、打工也好,都可以作為暑假填充的事項」,看著《橫道世之介》,想著這樣的大學生似乎也是青春,普通的過著生活並不會就此失去什麼。但一想著過去的信條,所謂下課十分鐘做什麼決定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(沒講完整,但之前寫過了就不再提),暑假做什麼似乎也決定了某部分的自己,當人邊的人在實習、在丟大專生,自己「暑假不知道要幹嘛」的失落的焦慮便會出現。
所以為什麼在學期中寫了這個主題?主要是大部分的暑假實習跟有的沒的已經在最近邁入尾聲。寫作老師在教推薦信時,說可以拿去用在暑假的活動"But maybe a little bit to late"。暑假並不是沒有計畫,但卻無法確定能否照著自己的期望發生。自己的自信是建立在體制內,關於升學主義系統的了解,所以大概可以在這個體系內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,或至少知道怎麼準備。但在此之外是一片茫然。家教也好,實習也好,大專生也好,一個個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事項,總是抱著試水溫的心態,然後被拒絕的消息嚇到退縮。原以為大學可以短暫的享有某種程度的自由——至少沒有明確的下一關卡(雖然這也是另一個課題的主要來源),但卻進入了另一個漩渦,關於自己所慣習的體系即將走到尾端,自己卻還來不及將紅利轉移到下一個系統。
所以說,雖然總是半開玩笑的說人生規劃是大學畢業結束人生,但難道不是個好選擇嗎?至少掌握了自己的死亡,還有確定所謂終點之後,在那之前的小小餘裕——不須再為未來準備的自由,世界末日的狂歡之所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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