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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上不足,比下有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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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或許會在別人身上看到自己討厭自己的地方。 -     這個學期照著興趣選了不少東亞研究的課。這次的課有不少老師在開頭就說了跟某些學生很熟,包括了這次的東亞semi。班上意外的有一半左右的日本人,剩下一半的2/3亞洲人,以及一些西方臉孔,其中兩位,第一眼看到的印象是「喔,人社營的人」的樣子,從服裝與舉止讓人感到特立獨行。而也是與老師最熟的兩位。因為是quarter課,所以一周上兩次,一次lecture一次discuss。在lecture的時候對這堂課留下了好印象,因為一方面優越於自己持有的東亞知識,一方面類似東亞主義的切入角度也產生了某種民族性的驕傲感(是這樣用嗎)。抱著這樣的期待到了discuss,那兩位卻以意外卻也不意外的方式澆熄那熱情。一開始分到同一個討論小組,還覺得應該可以學到不少東西,結果他們自顧自地聊著,或許是我英文太差,也或許他們根本沒想管我這個名義上的組員,總之當話題跑到翻譯比較後,已經只能舉手投降(指定閱讀裡面根本沒付原文,我也不期待我能讀懂古日文),一堂討論課就這樣飄了過去。而在最後各組簡單總結的時候,以及課程上繳的閱讀心得,發現其他人的討論方向是自己比較熟悉,討論該有的樣態(但也同時,顯得簡單,或甚至有些粗淺)。於是開始自顧自的生氣,覺得他們討論方向偏離主旨,覺得他們瞧不起人。     結果到了下一次討論,我成了瞧不起其他人的人。     原本想換個位子換個組員,結果教室前排依然是這幾個人。兩人組其中一個西方人換成了另一個西方人,而似乎是一拍即合(一樣,我甚至看不懂另一個西方人提的問題),原本死心就想說聽他們要講什麼,結果一個遲到的日本人被拉進了這個群給了自己一點希望。但希望終歸只是希望,一個會遲到的日本人想當然也可能會沒有讀文本,在簡單解釋完老師提的dis.question之後他提的第一個問題是「我不是很清楚 miyazaki Toten(這次指閱自傳的作者)是誰」的當下,就再次失望了。所以陷入了一個自我懷疑,懷疑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,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雙標。轉頭聽後面兩個組員的討論,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;旁邊的組員提的問題,處於一個不屑回答的狀態,問的問題幾乎是上次lecture和討論的結論,說是這樣,但其實我也沒有回答得很好,但總覺得自己在幫他...

春假結束的階段性回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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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早安,開學了呢。 -     一些關於最近這周的碎片:     這學期的組成主要是一堆semi、日文課,以及體育課。課表看起來空空的,但loading算起來其實跟上個學期差不多。CJL的課一如既往的微妙(也同樣呈現著其豐富的多樣性(?),手中握著三堂體育課,原本打算退到剩一堂,結果複合式運動玩得很像大地遊戲,平常的我應該完全不感興趣,但感覺可以認識日本人的氛圍讓課程印象好的有點不合理;羽球課接在大地遊戲後面,原本抱著要退的心態,結果課後被台灣同胞纏上當翻譯,被需要的感覺真是種陷阱。到頭來體育課根本不能退,大失算。semi則是脫下了active learning的外衣,實打實的告訴你這堂課就是要你來報告來討論,抱著這樣的期待反而就不會失望了,而loading與reading則是與之伴隨著上升。     作息依然還沒調回來,早上居然就這樣遲到的,夜間參雜著聊天局、電影,以及一些些的收心。     好的,接下來是關於這個春假做了些什麼。 -     記憶中最大的一塊果然還是旅行。     心心念念的社團合宿,從四國被風雪趕到了伊豆大島,於是與原本計畫的伊豆行產生了地理距離上的重疊,形成了2月下旬都在東海逍遙的幸福姿態。對了,還有山中湖的富士山,畢竟也是旅行的目的地之一。最後則是琵琶湖擴大的京都,以及最後一舞的諏訪與甲府。在這個不短的時間裡,也去了不少的地方。     接下來的日子則是當時認為work最balance的時間。     有意識的安排語言學習進度,目標算達成了一半?畢竟日文讀著讀著確實讀完了那本教科書,但與邱大的英文則是日漸斷炊。照著個進度日文能力真的會哪天就追過英文,高原期太可怕。 休息的日子則是大多在寫信,以及祈願計畫(整整寫了一個月呢)。用著這樣的理由(藉口!)跑了許多自己喜歡的小市町,總體而言是一段舒服的時間。     畫畫則是以一個休閒的姿態推進著。     一如既往的是有空的晚上才會拿起來塗鴉的素描本,而說好的素描練習則是依然沒有動靜。畢竟是練自己開心的東西,枯燥的練習果然在忙完一天後依然提不起勁,或許等哪一天需要...

諏訪:山間的湖,夜晚的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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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跟著菜頭的步伐,來到了諏訪。 - 原本在京都行後打算收心準備開學,但看著沒有安排的一個星期,果然還是心癢。把寒假讀書計畫收尾後,拉上單車,搭上了往上諏訪的特急。 諏訪是怪物的取景地,說是這樣但其實大多的印象來自菜頭的描述,以及逃少黨在信濃國的童年期。長野山間的一座小湖,圍繞著的古老神社,本身充滿了種神祕的色彩。 -     看著沒有什麼大眾交通的地方,唯一一條鐵路卻是東京都內熟悉的中央線,連結到遙遠的名古屋。打開聖地地圖,意外發現搖曳露營的足跡居然也到了諏訪北側的高原,莫名地冒出可以跟單車社借車,一路從長野慢慢沿著鐵路晃到甲府的想法。     把地點印在地圖上,但也沒有很認真地排行程,總之是個開學前的最後一舞。     抵達湖邊,看到標示的一周16km,似乎是下意識的自大了,認為跟前一回的琵琶湖相比,根本只是河濱散步。結果也不能說錯,因為就真的用了一個悠閒的步伐,踏到湖邊的神社、車站的觀光案內所、城堡與公園。唯一的失算是下午開始的飄雨,在足湯泡到睡著,雨依然滴滴答。     拖著溼答答的衣服,原本上山或神社巡禮的餘裕,全部都丟到了旅館的洗衣機一起滾筒了。 -     而隔天的路程則是太看得起自己了。     從松本折回諏訪,途經 高ボッチ高原,想定是滑下山吃午餐,晃完神社搭車去甲府。     然後從早上就不對了。先是找了可以吃早餐的地方,結果意外跑進了網美咖啡廳,有好看的裝飾,但早餐只有一片吐司,然後硬生生拖了一個小時才把咖啡喝完。沿著國道與古道南下,在弘法山被櫻花吸走目光,翻了山頭又流連景色,等到真的到山腳下,已經是午餐時間。     那是一個尷尬的位置與時間,撤回市區要再耗不少時間,還要重新拉起已經爬好的高度;但早餐幾乎沒吃,身上唯一的食物是神社旁買的羊羹。賭一把山上至少露營區會有點吃的,結果根本還在冬季封山,偷偷繞過柵欄抵達山頂時,早已過了該吃午餐的時間,途中好幾次burnout想拿出來啃的羊羹,終於是留到山頂小屋才吃掉了。     滑下諏訪時體力已經幾乎見底,但還有立石公園的未竟之業。菜頭說日落的時候很漂亮,但肚子實在是沒辦法再拖著去爬坡,暴食了二郎系拉麵,回體力但加油膩...

自由民主或許是一個正在死去的價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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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越是了解人類組成的社會,就越是感到失望。 -     第一次對世界未來——或說,政治——感到焦慮,是在烏俄戰爭的新聞之後。一個高中生跑來台北面試大學,在北捷的車站裡聽著podcast,說著事情是如何出乎大家的預料,一個半載沒發生過戰事的土地,再次被硝煙與鮮血所滲透。看著眼前行駛的捷運,對當時的我而言光鮮亮麗的台北,追逐著,想要紮進這座城市。但也同時想著,會不會在哪一天,這些光景會成為塵埃。而我所學的東西,既無力阻止這些東西 ,那遠道而來,追求城市的光,追求這所大學的意義,好像也就這樣跟著化為塵土。就在這樣的夢的滿足與虛無的恐懼之間,懵懂的成為了大學生。     我們對小孩的教育,是建構一個關於自由世界秩序的美好想像。公民課本譜出的世界,是一個完善制度的、理想的、有解答的,一個球狀的社會。所有的例外狀態都可以找到依歸;每一個程序正義都可以在選項裡找到答案;世界是多極的,而我們共享著所謂民主自由的價值。     但哪是這麼回事呢。     對現實世界的描述永遠無法在2000字的申論題裡完善,而社交媒體則強迫你在140個字元中宣洩最極端的政治情緒。沒有一個案件是完美的,而傷痛永遠是真實的,因此我們背著過去,抱著不同的視野與理想,互相對話(或傷害),然後試圖在這個過程中帶著社會前進。     而這在某定程度上,就是我們相信的民主。     在過去一段不短的時間中,我們相信,相信這個世界是相信民主的。儘管還不是,但 democratizing 預設著所有國家都在民主的路上前進。儘管會有紛爭,從討論課的辯論到政治舞台的口水,我們有立場,有意識型態,但依然相信自由民主是我們共同擁抱的價值。     但自由民主作為一種主義,是會死亡的。     不是指民主倒退這類現象,而是更宏觀,在歷史潮流中,被時代的齒輪所拋下的思想。從帝國到法西斯,主義會誕生,也會死亡,當一個主義的核心價值不再被信仰之後,他就會被這個時代的人所拋下(而是否重生,則取決於相信怎麼樣的史觀)。長久以來,我們的教育告訴我輩,現在的民主自由是過去先人努力奮鬥來的(是的,這是一種進步史觀),而現在的我們則要守護這...

雪山湖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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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週末和社長爬了赤城山 - 為什麼要爬山?「因為山在那裡」--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。小時後被家人抓去爬山,那種每個郊區都有的郊山,大抵都叫觀音山。那時候是不樂意爬山的,室外悶熱流汗,不高的山沒有特別的景致,在消耗體力的同時,消耗更多耐心。但卻很樂意爬旗尾山那樣,動手動腳,「有爬山的感覺」,但依然討厭登山口走回停車場那慢慢長路。 所以爬山,要點耐心,有些耐力,也要有向山的理由。開始騎車之後,前兩者慢慢長出了一點,而爬上山丘,則是在伊豆高原之後。 爬山和單車在本質的理由是一樣的,都是旅行的延伸。如果說單車是可以用適宜的速度觀覽這個世界,登山則是可以走到平常抵達不了的地方,從一個以前不曾想過的角度從仰望到俯瞰。 - 回到赤城山。從筑波到飯能,最近爬了不少的山,莫名的自大了,於是忽略了標高1800的存在。更在社長提醒之前,完全沒有注意到,這座山會下雪。 日期順延後簡單在亞馬遜上訂了最便宜的冰爪(甚至稱不上,只是路面凍結用的鞋底),想著自己住的地方一輩子不會下雪,等真的移居後再說就好。到了前橋站的直達巴士,看著其他登山客的重裝,想著他們可能是要走比較難的路線。車慢慢地晃到登山口,結冰的大沼上頭有人在冰釣,山頭上覆著整面的白,是那種電車上經過,滑雪場遠方,屬於山上的白。 而真正意識到接下來要涉足的地方與過去截然不同,是看到登山口積雪完全沒有清除的時刻。 原先設想的雪山,是山寺那樣,地面凍結,但手腳並用抓著欄杆,姑且能慢慢前進。 而在開始爬的時候,其實也抱著這樣的信念。比起川雪爪、敲冰斧的其他登山客,兩隻腳反而走得更快一些。抓著樹枝,確認步伐,比想像中更容易地抵達山頂。 在想著這看來也沒問題的瞬間,大概就已經輸了。 真正的挑戰從下山開始。原本以為踩著跟上山一樣的位置,只是改成倒退,理論上應該不存在問題。結果在重心轉移之後,每一步都變得舉步維艱。手套和褲子沒有防水,一開始很努力地不想讓這兩個地方不要碰到雪,小心翼翼地後退,結果在坡陡到一個程度後再也無法適用。路姑且用路邊的樹棍與左手,四足並用倒退的爬下山,每一步都回頭看前人的腳印,對準,再把腳伸進。姑且有在安全的範圍移動,但看了看時間,正在嚴重的落後。社長在前頭提醒要加速,他怕公車來不及,我則怕太陽會下山,最後在手套與褲子溼到一個程度之後,決定半放棄的爬行與滑行,緩的路段正面下山,滑倒就用樹枝與手控制滑的速度慢慢卡在雪裡或樹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