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 time
苦難是人生最好的老師。
——不知名的早餐飲料杯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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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猜菜頭應該是最先會看到這篇文的,但我已經懶得從頭解釋,如果對實際狀況有興趣,可以問小乙,或直接問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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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到大,或多或少會聽說某些大型的人際衝突,關於誰誰誰跟誰誰誰鬧翻了,某人又做了某事傷害了大家,只因於他們不是「自己人」。這類傳聞隱隱然的揉捏出人與人之間的黑暗,彷彿有一層名為社交的膜,帶有灰黑色的毛邊,伏鰲在日常生活與互動之中。幼時或許稱為霸凌,成人或許稱為社會,猶如被所有人知曉卻不可言之的存在。一直以來,我都將這樣的傳聞視為可愛卻可怖的神話故事,他從不現身於我的生命之中,我也小心地不主動觸碰那樣的地方。就這樣,我活在陽光灑落的小角落,謹守著自己的同溫層與對黑色的想像,不輕易地踏入黑森林。
直到今時。
系上總會有幾大活動,我作為一個身分認同為"系邊"+"學術仔"的傢伙,避開了多數的種種,也聽聞了活動如何使一群又一群的朋友鬩牆,如何使所有人承擔傷害。而我總覺得不甘我的事,連大一劇那樣的蜻蜓點水都覺得擔負過重。
於是乎,政治營,成為了我一個小白第一次踏入森林的路徑。
本著對「學術部」這個蜜糖罐的誘惑、身邊朋友的共同參與,以及過去曾有機會參與最後卻因疫情而只剩一件營服的遺憾,參加了這個營隊。儘管他要自己付錢,儘管後續得知學術也是半個隊輔,終究是把頭洗了下去,因為對於「政治營」、「學術顧問」有著異樣的憧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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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學術就是賤民吧
:比首陀羅還不如
部會房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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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其他學術所厭惡的事項,我其實相對平穩。誠然,規則設計有不合理之處、活動流程有待改善的地方,當然有更多更多可以更好處理的方式。但於我無妨,這畢竟不是我負責的營隊,我努力做好我的工作,沒有一次遲到、陪跑意義不明的形式主義、在活動設計造成隊輔抽不出身時幫忙帶小隊。因為我對我的工作負責、不希望連累到其他工人,最重要的,希望這個營隊好好舉行。所以幫忙檢視密籌時遇到的問題,所以謹遵著召部的指示。
但電話似乎壞掉了。
問題沒有成功的傳達,反而被視為學術的龜毛。沒關係,反正他們會解決的吧,就算真的出問題,也是他們要負責而不是我們吧。 而希望學術沒有作用的場合可以不用出現,被駁回了,希望行政管理上方便、共體時艱。沒關係,反正參與本來就是營隊體驗的一環嘛,就多累一點也當作多玩一點吧。
但隨著一次次的溝通失靈,愈發的懶得參加部會。
洪說他很喜歡營期前兩天的部會,我可以理解。在那個男校幹話橫飛、苦中作樂的場合,確實可以讓壓力溶於房內,飽和成快活的氣息。但那些抱怨無法轉化成有效的什麼,而是沉積在凱薩那陳舊的房舍內。頂著光鮮亮麗的外表,發臭。聽著這樣的鼻息,我原先對於營隊的想像與包容正在緩緩崩解。與其這樣,我反而比較希望回去陪小隊員——像是追學期進度一般——追上那永無止盡的磋商。
營期前說天眼會議會很好笑,可以看著小隊員可愛的結盟策略、稚嫩但強烈的主張,交換著彼此小隊的歡笑與淚。但事實上更多的是對於營隊執行的種種糾結,是一種更強烈、更帶破壞力的聲音流。同樣的問題在討論的洪流中翻滾,但並不是被磨平解決,而是堰塞於窄口,揚起更多的泥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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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作為學術長卻都不爭取學術部的權益嗎?
:學術張伯倫
:那只好全員敦克爾克了
充滿了快活的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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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術的中立原則,是一個我永遠摸不透的東西。
真正翻轉對營隊的印象,大概是懷疑自己作為「學術」到底可以做甚麼的時候。npc下指導棋,在前一晚的部會反映,結果隔天小隊員主動跑去找npc要意見,當時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放任小隊員,沒有建立起自己可以被諮詢的顧問形象,但同時也有些氣憤,自己加入營隊就是想輸出些學術力,結果卻什麼都不能說。下午總召突然跑進學術私下的晚餐聚會,說要澄清些召部的事情。說到中午的定位問題,總召卻說npc本來就可以給意見。於是乎,整個晚上近乎呆坐在座位上,懷疑著自己是不是沒有盡學術的本分,連NPC的意見都比我主動,到底哪些事可以講那些不行。所以在其他學術選擇收斂一些的同時,反而變得主動了些,暗自決定除了不可公開的資訊外,所有有利於小隊員的決策可能性都要提出來。身為顧問,就要為案主爭取最好的權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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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召:再來一次,我還是會做一樣的決定
:再來一次?我就不會來了
快活的 氣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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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在選夜爆炸。
總之又是溝通上出問題,站台要申請或不申請沒有一致的決定。看著小隊員被趕下台,一股使命感突然碰發,好像我終於找到學術的存在意義:這次不能退讓,一定要跟召部爭取,小隊員的權益絕對不能因為上面自己的問題而受損。
另自己也意外的,衝到後台找幹部理論,結果幹部自己也沒有共識,總召根本不在現場。匆匆的丟出了臨時決議更改規則,觸動了小隊員選夜原本就緊繃的情緒。「威權政府下台!」、「選舉不公!」,原本就很會呼口號的學員們這次砲火燒到主辦方,會場炸成一片混亂。
在這樣的混亂中,意外地完成了自己爭取的目的,幫小隊員拿到上台時間。
躺在舞台遠方的草地上,看著舊體後的天地撼動。其實我完全不在乎選夜,自己連一場造勢晚會都沒去過。跟學術Y說著,這大概是此生第一次這麼直接地跟人衝突,以前的我大概會因為擔憂未來的可能影響而猶豫,尤其是這樣根本與我無關的利益。但不知道為什麼,下定決心要當好顧問、幫小隊做最佳利益的時候,看到小隊員被趕下台,居然會覺得拿自己為籌碼去炸召部也無所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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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喜歡隔著一段距離看著祭典,可以感受到人們熱情的餘溫,遙遙的發散到河的對岸。
躺在土坡上,「我的工作,差不多結束了啊。」享受著夜,享受著營期間最平靜的時刻。
"結束之後,跟他們去吃辛殿吧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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