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杏金黃但亦臭
在銀杏樹下的野餐,一位貴婦的搭話讓我瞧見了亞洲菁英家長的樣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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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星期五課與課之間的空檔,溜搭到了東大看看東京最後的銀杏。
組成是三個台灣人。午後涼爽空氣的光影,適量的銀杏氣味,便當、司康與可麗露在野餐墊上撐出了不一樣的排場。
在聊到接近尾聲時,一位女士默默的坐到了野餐墊旁的樹樁。以社交距離來說近了些,但也沒有特別在意,直到搭話的時刻。
似乎也是台灣人。有趣的是,在前幾句的對話就透露了自己女兒也考慮在日本讀書,但在日本「已經待慣了」;透露了在赤坂有套房子,「赤坂,是日本的信義區吧?」謝這樣回應,原以為會以場面的謙讓來回覆,「對,台灣我也住在信義區」,言語間是某種自信的驕傲。不知道在何處關於教養的文章曾經讀到,亞洲的教育要求孩子藏鋒、西方的教育告訴孩子為自己驕傲。在野餐的談話間似乎也有談到這個話題,另外兩位都是在小時候會爭取當班長的人,並在那時對其他人為何不爭取出頭的機會感到不解;而我——以前大概已經寫過,但又有點忘記——更傾向於攬個位子,但又不要是頭子。當時給他們的回答是這樣"有名分但又不用擔責任",但這好似比較偏向大學後給自己的結論。在當時,是以一個更單純的賞罰機制驅動著。一方面,看著當時的校排一如何在教室這個社交場域失利,自視為"前段班"的自己總有一種自危感,所以盡可能的縮小自己;在另一個層面,某種類似於"影之強者"的中二病纏繞著,想像著自己揭露實力時,能像小當家拉開他特級廚師的臂章而暗爽,也想像別人的不知情是他資訊不對等的損失。但在另一個觀點上,這樣的做法又讓自己無法被看見。
似乎對女兒的交友狀況不甚滿意。覺得女兒荒廢學業是因為被男友帶壞了,「只會玩遊戲,不學無術」「對未來沒有規劃,家境不好,想要靠打遊戲賺錢」,雖然不知道有幾分真實,但從"家長"這個角色口中聽到卻格外的刺耳。平時聽到這樣的描述,直覺上大概也是把他們歸類在不同世界的人,然後以某種道德潔癖說出「尊重他們的生活方式」。當這樣的尊重黏到了自己身上時會有所不同嗎?我不知道,因為謝說「父母這樣也是挺為難的呢」。只是在說到藝術賺不了錢所以建議了女兒去讀商的時候,又感覺到了視點的不同——只是這次離自己更近了,畢竟兩種聲音確實地從填志願開始飄盪到了現在。
談話中交雜著英文單字,謝在前幾天才抱怨這樣的說話方式,但現在卻還是複製了那樣的語調進行著談話。我同時羨慕這著群人,羨慕他們的小孩能有fluent的英文、羨慕他們沒有負擔的在國際間走動、羨慕著他們的日常。但同時,又對他們的價值觀感到異樣的不適,那是ALPHA——「那種我所不熟悉,且難以融入的生活。自己在某定程度上是羨慕這樣的人的,每天晚上聽著Zack說「這是頂層人的互動方式」「我們這些international school的人...」,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個土包子,需要多學習他們、趁機擴充些人脈……但與之同時」,懷疑著他們的小孩真的快樂嗎?他們所追求的價值究竟是什麼?(或者以一個更為自我中心的角度,認為他們追求的東西沒有靈魂)自己對於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在某種程度上,因為羨慕而生的忌妒而感到輕視;但在體認到壓抑與扭曲的部分時,也因此懷疑這是否是自己想要走的道路。
p.s. 在決定寫這個主題後收到了菜頭(們)的小包裹,看來下周的主題也預定了。
上次住在赤坂見附附近,但其實價格親民欸。附近真的是大家下班喝酒來去的地方,章魚燒還好,但是超市依舊讚讚(爸爸總是在回來的夜晚不要錢似的狂買一波)躺椅上看過去是夜晚仍在加班的商辦大樓,但其實渺小,無論自己還是那一層層的空間。
回覆刪除然後「菜頭(們)」有點可愛w